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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5-29 美国常春藤教育

文 / 唐韵子

我14年5月毕业于麻省的Amherst College,政治科学专业。谈起Amherst,我自然可以夸奖其丰富的物质资源、优秀的师资力量、强效的的小班教学、及自由的开放课程(还有我最近才发现的劲爆的校友网络)。但反思我个人本科四年最大的收获,大概可以简单概括为三方面:培养能力,认识自己,学习做人。

 


  ▌培养能力
  如果要具象呈现Amherst教会我的能力坐标,那应该是建立在两个轴线上的三重技能。两个轴线分别是“批判性逻辑思维”和“创造性发散思维”;而三重技能,分别是阅读、写作和研究。
  如果接受批判性思考+逻辑思维靠左脑、创造性靠右脑,Amherst是把我的脑洞彻底打开了。
  形式逻辑学当然是选了一门课;但经受过数位教授批注比我文章还长、一字一句分析逻辑关系这种事之后,我今日的逻辑清晰程度虽然不差,但还是令我惭愧的。批判性思考方面,Amherst几位恩师引导我拒绝Doxa(为辩论而建构的浅层观点),并督促我:1)深入阅读文本体会深意,尊重作者的本意,而非找着漏洞就攻击;2)聆听截然相反的多元化的声音,跳出固有思维,努力换位思考,在辩论中寻找自己的根基并深化认识的成熟度;3)在积累信息和培养信息获取能力之外,更深一层追本溯源地理解“知识”:知识是什么,知识是如何生成传播的,知识又是怎样自新衍变,或是被扭曲歪解的。
  创造性可能是Amherst对我最大的鼓舞与解放。作为应试教育12年做卷子可环绕赤道多圈的中国理科高中毕业生,Amherst简直是朵奇葩。想用博弈论研究中国剩女问题?教授说:上。想要口述历史采访30个同学?学校提供设备等等上。
  三重能力,自然是基于上述两轴线之上,但也属于需要下功夫的。而且因为体力脑力均高强度,我感觉个人能耗高于中高考冲刺之和。
  阅读量分学期而异,峰值大概是一周布置个1-2本书+50-100页散reading。这个真是只能靠积累,偷懒虽然没少偷,但因为基数太大所以还是读了不少。
  对于俺们这样学社科的,写作水准和文采没太大关系,主要是依据思维清晰程度。思考得越清楚,写出来的质量就越高。也是体力活啊——至今难忘大三下6天写了110页论文的(惨痛拖延症)黑历史。写作不得不提俺们高大上的Writing Center,一对一辅导写作简直是国际生的救命福音。我真心是近乎滥用Writing Center啊,到后期和Center staff都不怎么讨论文章,开始谈什么佛教哲学、爱情经历、教子心得了。
  我得提名感谢Center的Michael Keezing,他见证了一个200字小paper都能拿C-的苦逼大一国际生,是如何在四年内混继成了三星期炮制百页毕业论文的大四狗。而Michael的冥思、经历和悲悯心,必将终生影响我。
  研究,是批判性逻辑与创造性发散的双重挑战,也是汇集阅读和写作的终极大boss。Amherst有规范化带资金的研究机会,也有非正式的研究性seminar、高级别选修课等等。四年里,我有幸做了大小不一的数个专题研究,尝试了政治学、制度经济学、历史学、性别研究等等的不同研究方法。
  我最欣赏的Amherst法哲学教授Adam Sitze曾这样精确却不失诗意地谈及研究:"Love is not a victory march, and research is not discovery. It is more like looking for your car keys or bike lock when you’re already late to the most important appointment of your life. You must retrace your steps slowly and methodically, not despite but because of the exigency and urgency of the crisis you think, and that with each passing instant threatens to think you. Festina lente. You must make haste, slowly."
  ▌认识自己
  我常常怀念大二下的某个春日下午。我闯进了Sitze的办公室——我那学期都没选他的课。当时我蛮焦虑烦躁的,上来就是一堆劈头盖脸的问题:我该选什么专业?我该上什么课?看中国留学生学长学姐毕业后大都在考虑研究生院vs.投行,而我前途未卜只有迷茫,怎么破?
  Sitze一向是沉着稳重和幽默逗逼的完美结合体。我至今难忘他望穿一摞康德,严肃而关切地凝神看我,徐徐道:"Nancy, you're here to figure out who you are, and what you want for life."
  在Amherst,我思考最多的大概是我的个人身份认同吧。简而言之,我通过学术和课外活动,频繁探索我的两重身份:我是一个中国人;我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想来我因为Political Identities一门课而笃定学习政治学专业,并不是没有诱因的。Political与personal的统一,是基于对personal的充分认识的。倘若谈我个人的政治立场,可以讲上个好几天,就不烦读者了。
  广泛来说,自我认识其实是个挺需要勇气和信念的过程,私以为可概括为“精神断奶”。我从小到大,一直是个挺典型的独生子女,一方面蛮依赖爸妈,另一方面经常不体贴地和他们争执,且自以为是的很。但Amherst的经历让我懂得了我是多么的幼稚,也让我意识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独立,需要“去教育”——所谓undo my education,我得反思我之前接受的家庭教育、中小学教育,得审视社会规范、游戏规则,也得洞悉自己多年养成的三观。
  拒绝人云亦云浮躁从众,说起来是一件好听的叛逆性事件;但自我否认、同时得时不时地与环境中主流的思想抗争,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更何况,如果我真的按照自己的道德精神罗盘去行驶,我得对人生负全责啊——“精神断奶”难就难在,如果我把自己玩死了,我不能怪父母、怪社会、怪他人。也许我可以推卸掉责任,按其他人的设想去走一条程式化的路,这么着安全,却不好玩了。
  发现自我、探索本心,意味着精神上的独立认同,是自我定位、自我塑造的基础。抛开个人主义vs.集体主义之争不谈,发现自我并敢于去实现这个独立的自我,需要极大的勇气。我感谢Amherst给了我开始培养勇气的机会。我更感谢Amherst让我意识到,就算我最后把自己玩死了,我也得这么玩。
  Sitze在给Amherst Class of 2013的毕业致辞中说:May you become who you already are.
  我会努力的。
  ▌学习做人
  如果说能力的培养是“利其器”,认识自己是向内的求索,学做人,则是外向性地理解,学习知识的目的。在学术上,批判性思考激励我斟酌“知识”是什么、从何而来;在精神世界里,批判思考要求我自我拷问,“我”作为本体如何学习、诠释乃至生成、传播“知识”;在社会生活中,批判思考,则督促着我求索“知识”的目的——知识及求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做人层面上,Amherst主要启迪了我两方面吧,“学习”与“做人”并提,是因为这也属于学术和生活的跨界:“平凡”,与“爱”。
  一是“平凡”的内在逻辑。中学6年反复听”优秀是一种习惯“至耳朵生茧后,Amherst鼓励我成为一个有趣且有情趣的平凡人。比如,我印象尤深的一门古典音乐课,不仅短期内提高了我的生活质量(你能想象一个谢顶了的教授当堂学女高音跳舞、且经常用歌剧类比好莱坞这种事情吗),也在长远的时光里潜移默化、带给我美与享受。
  也许是从小在统一化穿校服的环境中长大,以前的我总是想剑走偏锋与众不同。现在的我,却理解了,平凡,不同于平庸,是一种难得的境界。而个体化的平凡,自有其深意与别样,所谓ordinary与extraordinary之间的辩证关系。在Amherst,我有幸遇到良师益友,让我开始用类似治学的严肃态度审视人生,所谓"mindfulness"。吾校校友David Foster Wallace的This is Water对于刚毕业的我来说,更是愈听愈有体会:我的生活终将泯然于普通,但文理学院教育——不管是对集权的剖析,抑或普契尼的歌剧——赋予我力量(也是特权),有可能在平凡中得以保全一颗赤子之心,一份好奇,一丝谐趣。
  二是“爱”及其蕴涵的深意。《礼记》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Cornel West says, justice is what love looks like in public (正义即公共领域的爱).在Amherst课堂内外,我有幸领略了社会与世界的多样化,也因此对世界、对人性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和上面谈的“平凡”相关的,我上大学之前从来没有真心为别人骄傲的能力,也许是中学时代竞争太过激烈了?反而是在Amherst,因为大家自顾自地奇葩,且有蛮多因为我性格爱我而不der外在成就的朋友,我开始懂得如何做到不带艳羡嫉妒情绪地欣赏他人了。也意识到了正是因为大家各有所长,世界才缤纷多彩,我tm没事闲着干嘛什么都得占着。印象中大一时,看同学唱歌跳舞施展才艺,我心理十分扭曲,总有股“我也行凭什么你们在这显摆”的纠结。但到毕业的时候,心头已轻松释然,爽快享受起学校各类文娱活动。能为别人骄傲,是件幸福、洒脱的事情。
  受益于学生人数小、同学关系亲密,我也有幸熟识了五湖四海各国的同学。基于国籍或种族歧视、成见、偏见等等因此也困难了不少——你津巴布韦出生南非长大的好基友跟你天天一块儿互抄笔记,然后在食堂里跟肯尼亚的小哥辩论吵架,你还怎么能把“非洲”一概而论,你还怎么能忍心保留种族成见?
  Amherst对我冲击极大的另一点,是让我意识到了阶级的客观存在,还有我自己的特权。虽然我们家没什么钱,但我从小作为独女,也是想要的都被尽量满足了。我至今记得我大一的隔壁跟我说,她妈妈肯定不会给她买我带的那种约100刀的Swatch的。我的闺蜜中,也有勤工俭学自己挣学费的——我至今去星巴克买咖啡时,还会想到她说的:Nancy, you know not everybody can afford to do so. You are lucky you have parental support。
  我也至今记得,在一堂大课上,一名多米尼加裔的同学,讲述他因为公开同性恋身份14岁被迫流浪街头的经历——而当时坐在我身旁的姑娘,因为爸妈在她两岁时非法移民至美国,每学期必须坐40多个小时火车横穿美国来学校,因为没有护照没法坐飞机。
  我不知道我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但我愈发懂得,我来自多元背景的同学、朋友、同事,代表了一个广阔的世界——而正是基于我和他们的友谊,我意识到我和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包括陌生人,都分享共通着人性,所谓shared humanity。在全球化时代,分裂与隔阂——狭隘的民族主义、恐怖主义、偏见成见歧视——颇具讽刺地兴起强化。我能做什么呢?大概只能从倾听、理解、换位思考、使用同理心开始吧——爱,是公义的基础,也是社会责任感中不能用理性解释的本源。
  我觉得做人方面我一直在努力前行,离真正“学会”还有很远的距离。对一个北京长大、中产阶级家庭的孩子来说,我享受了多重特权;但在一个并不公正的系统中,我也必将面临挑战。至今,爸妈还常怀疑我是否能找到工作;我也仍在为学校被众人当成“某美国野鸡大学”做心理准备。人生在世多艰辛,我却始终坚信前途光明——一方面是拜性格盲目乐观所赐,另一方面,要感谢Amherst赋予了我十足的底气。
  我必须声明,我之所以能有我个性化的体验,是因为运气好:遇到了诸多恩师,父母不怎么瞎施压,五湖四海的朋友也让我以奇特的形态打开了。我也有诸多遗憾,比如知识的学习欠系统化,口头表达、演讲能力也尚欠缺,有的时候濒临“思而不学则殆”之态。
  然而,哪怕“在郊区裹着一件从二手店里买来的旧羊毛衫坐在壁炉旁边读黑格尔”听起来虚幻不实在到应当诟病,我也感谢我的文理学院青春岁月——是这段岁月,允许我在黑格尔字里行间读出了思考,壁炉旁坐有恩师益友,旧羊毛衫(其实大概是我那件3美元的二手hipster毛衣)穿起来,悠然自得。
  倘若让我猜想,为啥我的挣扎与题文中毕业生的挣扎有区别,可能是因为,我对做精英这事没什么兴趣。我只想做个正义的公民,做个好人——Amherst于我,足矣了。
本文转载自留学小助手:http://mt.sohu.com/20150201/n408298354.shtml,原文发表于知乎,作者:唐韵子

 

Ivy Labs Education(中译:美国常春藤教育)创建于耶鲁大学校区,根植于美国十四载,是最早专注于大中华地区家庭升学规划及国际课程教育的美国本土精品教育顾问机构。曾受聘担任全球性投资银行美林等为其高端客户提供教育顾问服务。

· 美国常春藤教育是最早提倡“培养”,放弃“培训”业务的教育机构。专注于学生素质、能力以及性格的锻造与培养,将业务定位从“留学咨询”提升至“升学规划”,从“量身定制”延伸到“早期规划”,效果显著,得到中国家庭的认同和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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